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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育也需要“留白”
文 / 朱明英
单位 / 上海市黄浦区蓬莱路第二小学
在国画创作中，有一种技法叫留白，是为了使画面更协调，更有意境而留出的空白部分。在班主任的教育工作中，经常会碰到一些棘手的问题。此时，留出一点思考的空间，留给学生一点自我觉醒的时间，也许能收到此处无物胜有物的效果。
弹幕：你丢不丢人？
把时钟拨回在线教育的那段时间。一天，我刚结束上午的课，正编辑着当日的语文作业……突然，手机跳出了写字老师的信息：朱老师，和你说个情况。立刻，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。我马上拨通写字老师的电话，了解事件的过程——
课上，老师点名请小希回答问题。小希一下愣神，没回答上。于是，老师提示可以请同学帮忙。但小希支支吾吾地说不想请人帮忙。就在此时，弹幕中弹出了乐乐的一句话：你丢不丢人？就这么简短的几个字，课堂静默了几秒钟，直到这几个字在屏幕上消失。随即，写字老师关闭了弹幕功能。
头脑中的风暴
挂掉了电话，我陷入一场自我对答中——
这句话同学们都看到了吗？肯定有人看到了，也许有人没看到。
小希会看到吗？看到的可能比较大，因为他正开着麦回答问题。
乐乐的行为要教育，小希的心理要开解，该怎么处理？
也许小希并不希望我知道他在写字课上的表现，毕竟不光彩，何况他那么要面子。
乐乐光知道错了还不够，要让他感受小希的感受，才能深刻反省自己的行为，避免以后再出言伤人。
那其他同学呢？万一看到弹幕的同学以后效仿，课堂乱套了不说，同学间也无法建立起良好的感情；没看到弹幕的同学呢？如果公开谈论，反而把错误的行为强化引导了。
这一句无声的弹幕真如同一块大石砸在了平静的水面上，溅起的浪泼得我思绪如麻。这事儿不仅要处理，而且还得巧处理。
“留白”教育
我整理了一下思路，决定利用下午道法课的“五分钟小课堂”进行教育。“五分钟小课堂”是我班道法课前学生体验做老师的环节。自主报名，主题不限，分享、讨论、展示的同时也在自我锻炼。今天的小课堂，主题就叫“如果我是他”。
上课了，我边共享屏幕边开场：“小朋友们，今天的‘五分钟小课堂’我们每个人都是主持人，来讨论你愿意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？”马上就有好几只小手高高举起。有人说喜欢和文明的同学交朋友，有人说喜欢和守规则的同学交朋友，还有人说喜欢跟脾气好的同学交朋友。几个孩子的交流一下定准了基调，似乎大家都隐隐感觉到讨论的目的是意有所指。顺着讨论，我将话题引向主题。“小朋友们，看来你们都对朋友有很明确的标准。老师遇到一个难题，请你们来给我分析分析。”与此同时，屏幕上出现了一道情景题与三个“如果”——
我特意观察着乐乐和小希的表情。平时特爱举手的乐乐憋着嘴，没有发言的意思；小希用小手撑着下巴，看着屏幕似乎在做选择。其他同学则在踊跃举手，好像有喷涌而出的想法急于分享。
有孩子选择了小A，说：“如果我被人嘲笑肯定不开心，但一直不开心就太不值得了。因为回答不出问题又不是犯错，犯错的是嘲笑我的人。”
有人补充：“我也会难过，这种时候我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，或者找朋友聊聊天，一会就好了。”
有孩子选择了同班同学，说：“如果我是他俩的同学，我会安慰小A别难过，也会批评小B这么说话太伤人了，有时候难听的话比打人还痛，不能伤害同学。”
“如果我是他们的同学，我肯定不想跟小B做朋友。”
还有孩子选择了小B，说：“我有点理解小B，他嘲笑别人的时候肯定没想过别人的感受，这才脱口而出的，所以如果我是他，我肯定会去跟小A道歉的。”
很多同学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，在我看来，句句没指名，却句句有指向。直到讨论结束，乐乐和小希也没发言。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号入座，也不清楚他们心里的想法与感受，但我分明看到乐乐的嘴一直紧紧地抿着，小希呢？后面的课上是轻松愉悦的。
五分钟的讨论很快就结束了，留给学生的是启发与思考。这件事的处理始终蒙着一层纱，从未被揭开，却也看得清楚。后来，我在与家长的聊天中得知，乐乐画了一幅画给小希，画中藏着他的歉意。
掩卷深思，成长需要时间，花开需要过程。我们总是等不及地想让孩子快快长大，犯错了就急不可耐地批评与指导，却不知被动说教远不如自我觉醒可贵。
“留白”教育是留出时间和空间给学生自我纠正，是留出机会给学生自我成长，更是教育静待花开的美好。
编辑：马晓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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